近日,在廣東虎門河仔口岸,從岸邊延伸出幾十米的地方,所見之處都是水浮蓮,密密麻麻。
“今夏來廣州、青島看草原”,這一話題成為最近網友調侃的熱題。
7月17日晨,涌滿水浮蓮的珠江面一片綠油油,被網友戲稱到江邊看“草原”。類似景觀還在千里之外的山東出現,大面積的滸苔從青島、日照海面登陸后,又進入煙臺海域,目前覆蓋面積已達370平方公里。
“綠潮”涌動再次撥動了人們對水質惡化的疑慮。專家指出,這些浮游植物并未列入污染指標,其滋長的溫床缺乏監管,現象背后折射出水污染源頭存在治理盲區,使這些植物既難以控制,更難以利用,最終如脫韁野馬,積少成“潮”。
潮涌瘋長植物意味水質惡化?
猶如綠叢中的幾顆遺珠,環衛打撈船忙碌地在水浮蓮包圍中艱難作業。450噸、495噸、558噸……一連數天,從珠江廣州段上打撈上來的水浮蓮屢創歷史記錄,卻似乎撈之不絕。據工作人員初步統計,要完全打撈完需要10天。
水浮蓮歷來是珠江的常客,今年卻比往年更猖狂一些。每年汛期,都會有大量水浮蓮從珠江上游擴散到中心河道,第二季度珠江廣州河段共清撈水面漂浮垃圾15000噸,其中80%為水浮蓮。
遙相對應的是,北方大面積滸苔連續第4年入侵青島海域。從青島海濱浴場望向海上滿眼綠草如茵,網友戲稱到了草原游泳。當地旅游、水質大受影響,青島環保局甚至還專門啟動了“滸苔災害應急響應”。
水浮蓮和滸苔,一個在江河一個在海面,但相同之處都是生長繁殖速度極快,盡管本身無毒無害,甚至還有凈化水體的功能,但其極強的擴散速度卻很快消耗水體氧分,遮擋其他水生物吸收陽光,腐爛后難以清理而影響水生態環境。更廣為被學界公認的說法是,兩種生物都青睞富營養水體而生,這類植物的大量出現,往往折射出水污染的嚴重。
更為巧合的是,水浮蓮的大規模涌現,恰在珠江經過八年治理,宣布實現“基本變清”后的首次橫渡活動結束后,這不禁讓市民對珠江水質是否好轉打上問號。
溯源鄉鎮溝渠河涌沒人管
記者調查發現,水浮蓮肆虐前珠江主河道水質并未看到明顯下降,水浮蓮更多可能是從別處漂來。
廣州市環衛部門的公開說法,珠江上游河道、河涌的水浮蓮進入生長旺季,受到連日暴雨的影響,這些水浮蓮連同泥沙一起被沖到珠江下游,又受到潮汐影響無法流入大海,因此在廣州市區的珠江中心航道大量堆積。
廣州市城管委水上處副處長植文廣分析,由于廣州位于珠江下游,上游情況較為復雜,佛山的水口水道、平洲水道、西南涌、雅瑤水道、里水河等18條河道河涌匯流入廣州珠江河段,匯入珠江的河涌入江口有45個。
那么水浮蓮到底從哪來?有媒體記者在白云區流溪河鴉崗村流域看到水浮蓮幾乎布滿1000米,寬30米的河道,甚至令當地龍舟隊訓練不得不暫停。此地是佛山西南涌、從化流溪河、花都白坭河的交匯處。記者查閱資料發現,早在2003年,流溪河豐水期水浮蓮多時厚達1.3米,長達10多公里,一度影響當時的飲用水源水質。
“水浮蓮大規模聚集主要是治理水污染的末端環節跟不上,也就是農村的溝渠、河涌沒人管。”中山大學環境科學與工程學院院長李適宇教授說,水浮蓮繁衍能力強,容易漂移,積少成多就在下游累積,再返回去溯源就很難了。由此來看,其治理也不應該只是上下游某一部分,而涉及大至主河道,細至基層的水溝的整個流域聯動。
治理農村污染源頭成盲區
水浮蓮并不是新鮮事物,市民曾有自覺的清理過程。
多年從事社會工作的“老廣”江暉形容,“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廣州近郊農村的農民見到水浮蓮簡直如礦工見金,只要江河一有水浮蓮出現,很快被撈光,絕對沒有機會大量積聚流入市內河流區域。”如今,隨著養豬技術發展,水浮蓮做飼料不但加工成本高,也不能滿足生產效益的需要,逐漸棄用,加之生長環境適合,水浮蓮遂如脫韁野馬。
“關鍵在源頭上管,目前沒人管,沒人撈”,李適宇教授告訴記者。源頭在農村的溝渠、池塘、延伸出的河涌等,這些水體周邊因為禽畜養殖排出的廢水,往往就是富營養化水體的元兇。“而水浮蓮不是污染物指標,它的蔓延環保部門不會因此而責令整改。清理的任務落在城市的環衛部門上,但環衛部門清理的范圍僅局限在城市主河道。于是農村污染的源頭往往成為水浮蓮滋生、治理的盲區。”
李適宇的觀點得到了省環保廳相關負責人的佐證:目前我省雖已形成“一縣一廠”的污水廠布局,但末端管網建設的滯后,污水處理難以深入到鄉鎮、河涌等治水的“最后一公里”。
類似的尷尬同樣也出現在山東海濱。不少專家認為,黃海中南部沿海灘涂近年來大規模進行海水養殖,海水中氨氮量增加,造成海水富營養化,在春夏季合適的光照和溫度條件下,便形成大規模漂浮滸苔。而滸苔與水浮蓮同樣繁殖快易漂移,很快就隨水流漂離開生成的地方,在源頭不能管住,擴散開來就難以追究。
■疑問
浮游植物為何難利用
水浮蓮并非一無是處,其可用于水質凈化、造飼料,甚至做家具、造紙的案例都曾見諸報端。
海上的滸苔也有類似功能。最近有復旦大學教授更成功地將其轉化為生物油,可望從污染元兇成為制造新能源的原材料。
然而,這些生物迄今未能變害為寶的難處在哪?李適宇教授認為,這些植物如果用于水質凈化需要有量的嚴格控制,否則就會適得其反,而它們生長太快,例如水浮蓮植株數量可在5天內增加1倍,是公認的生長最快的植物之一,又到處漂浮難以固定,加上其生命周期短,死亡后不及時清理會影響水質,如果像現在這樣,沒有專門投入人力物力,根本無法控制好。
“而至于開發利用方面,這同樣涉及到需要人力從河里撈上來,經過一系列壓縮脫水等加工程序,產生出來的效益如果不能大于成本,就沒有推廣價值。”
“水浮蓮大規模聚集主要是治理水污染的末端環節跟不上,也就是農村的溝渠、河涌沒人管。”中山大學環境科學與工程學院院長李適宇教授說,水浮蓮繁衍能力強,容易漂移,積少成多就在下游累積,再返回去溯源就很難了。由此來看,其治理也不應該只是上下游某一部分,而涉及大至主河道,細至基層的水溝的整個流域聯動。
治理農村污染源頭成盲區
水浮蓮并不是新鮮事物,市民曾有自覺的清理過程。
多年從事社會工作的“老廣”江暉形容,“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廣州近郊農村的農民見到水浮蓮簡直如礦工見金,只要江河一有水浮蓮出現,很快被撈光,絕對沒有機會大量積聚流入市內河流區域。”如今,隨著養豬技術發展,水浮蓮做飼料不但加工成本高,也不能滿足生產效益的需要,逐漸棄用,加之生長環境適合,水浮蓮遂如脫韁野馬。
“關鍵在源頭上管,目前沒人管,沒人撈”,李適宇教授告訴記者。源頭在農村的溝渠、池塘、延伸出的河涌等,這些水體周邊因為禽畜養殖排出的廢水,往往就是富營養化水體的元兇。“而水浮蓮不是污染物指標,它的蔓延環保部門不會因此而責令整改。清理的任務落在城市的環衛部門上,但環衛部門清理的范圍僅局限在城市主河道。于是農村污染的源頭往往成為水浮蓮滋生、治理的盲區。”
李適宇的觀點得到了省環保廳相關負責人的佐證:目前我省雖已形成“一縣一廠”的污水廠布局,但末端管網建設的滯后,污水處理難以深入到鄉鎮、河涌等治水的“最后一公里”。
類似的尷尬同樣也出現在山東海濱。不少專家認為,黃海中南部沿海灘涂近年來大規模進行海水養殖,海水中氨氮量增加,造成海水富營養化,在春夏季合適的光照和溫度條件下,便形成大規模漂浮滸苔。而滸苔與水浮蓮同樣繁殖快易漂移,很快就隨水流漂離開生成的地方,在源頭不能管住,擴散開來就難以追究。
■疑問
浮游植物為何難利用
水浮蓮并非一無是處,其可用于水質凈化、造飼料,甚至做家具、造紙的案例都曾見諸報端。
海上的滸苔也有類似功能。最近有復旦大學教授更成功地將其轉化為生物油,可望從污染元兇成為制造新能源的原材料。
然而,這些生物迄今未能變害為寶的難處在哪?李適宇教授認為,這些植物如果用于水質凈化需要有量的嚴格控制,否則就會適得其反,而它們生長太快,例如水浮蓮植株數量可在5天內增加1倍,是公認的生長最快的植物之一,又到處漂浮難以固定,加上其生命周期短,死亡后不及時清理會影響水質,如果像現在這樣,沒有專門投入人力物力,根本無法控制好。
“而至于開發利用方面,這同樣涉及到需要人力從河里撈上來,經過一系列壓縮脫水等加工程序,產生出來的效益如果不能大于成本,就沒有推廣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