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老公逢場作戲好痛苦
網友困惑:
我們倆離婚已經快半年了。迄今為止,還是住在一個屋檐下。甚至出席同學聚會、同事婚禮這些場合,我依然會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他的臂彎里——就像是被艷羨的神仙眷侶。身邊人都說,都老夫老妻了,依然那么恩愛。
其實這些漂亮話,對我來說,早就聽膩了。不過是為了偽裝而偽裝——我們家兒子今年中考,箭在弦上。我不得不掂量這里面的利害關系。如果我和孩子爸爸撕破臉,會給孩子造成什么樣的影響?即便是和平分手,家里少了一個人,會不會讓孩子心態失衡?
在你看來,這是特殊時期。
現在回頭看,我就卡在了這特殊時期上。我們倆結婚特別倉促,導火索就是我懷孕了——我當時跟自己說,誰讓你偷吃了禁果,活該。更簡單一點,這就是代價。
所以我們倆才這么快結婚。不是說我對他沒有感覺,但實事求是地講,感覺并不是感情。如果沒有這個從天而降的娃,我可能還會猶豫三分。
嫁給別人?或者另外一種人生?
這種設想轉瞬即逝,那是屬于青年人的奢望。我也許還會嫁給他。不過是經歷了時間的考驗,或者被磨礪了一番之后,終于承認了自己的作,決定洗干凈手,給一個男人做羹湯罷了。
這是一種認命。要命的是,當時我心比天高——我坦誠講,很長一段時間,我依然認為這個孩子是我人生的拖累。我想繼續深造或者去外地看看或者再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愛。但在這個孩子面前,我的選擇特別無力。
孩子呱呱墜地的一剎那,我的心一下子就揪到了一起——別人都說,當了母親會變溫柔,可我是變得糾結了——我的那些沒有實現的理想以及看起來不接地氣的人生追求,此時此刻必須跟眼前這個小生命做出讓步;以及和這個男人投入到一段柴米油鹽的瑣碎生活中去。
不僅是你,大家其實都這樣。和別人的交往、相處、磨合,一點點做著對于自我妥協的事。
我認命了。賢妻良母的角色我做不到十分,可是盡力照著這個方向去做。他也是如此,一個莽莽撞撞的大男孩,一下子成了人夫人父,成了家里的頂梁柱。我們倆臣服于這繁衍生息的生命推動中,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只是有一天,我累了。孩子越來越大了,一不留神,快要超過他爸爸了。我不知道給他做過多少頓飯,燉過多少鍋雞翅,叫過多少次早。我和孩子父親的分工似乎是更加默契了,一個眼神,完全不用多話,就知道對方想去做什么,應該做什么,還能做什么。
別人眼里,我們是幸福的。有了愛的結晶,關鍵是兩個人從來沒有紅過臉。可我深深地知道,之所以沒有爭吵,是因為心死了——我甚至快要忘記了,眼前這個男人沖動魯莽時的樣子,以及那個時候,他的脖子上充滿荷爾蒙的汗水。
你是覺得,孩子在消耗著你的青春和時間。
我不能這么自私。換句話說,天底下所有人都會譴責我,如果我把孩子的成長作為我韶華易逝的代價。
我沒有任何資格去實現個人價值,畢竟一個母親的天然職責,是照顧好孩子,奉獻于家庭當中。我似乎找不到同路者,哪怕不為我說上什么話,而是簡單地聽我說說話。我必須要收斂起自己的任性,做一個好媽媽,好妻子,好兒媳。
我失去了我自己。
然后呢?
我也親手毀掉了我自己。我有了婚外戀,一個從外地調來的同事。他把家庭留在了那座遙遠的城市。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做。帶著罪惡感和快感,以及一點點對自己的同情。我像一只刺猬扎在這個男人的懷里,然后不許他叫疼。我享受著這種任性,哪怕是被我人為改造的,虛假的任性。
在那段所謂的蜜月期,我像是沖昏了頭腦。特別想沖到丈夫面前,告訴他我背著他所做的一切,我不知道這種沖動背后,是報復是悲憫還是同歸于盡。
他還是發現了。我們攤牌,協商,離婚。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冷靜。簽字當天,我們甚至還躺在一張床上,他依舊很快入眠,鼾聲響起。
月亮的微光,從窗簾縫隙鉆進來,照亮了地板的一角,慘白慘白的。就像是我的心境一樣——我深知,我和那個男人只是逢場作戲。問題是,和生活了這么多年的丈夫,我何嘗不是在演戲?這出難堪的戲,還未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