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務院總理溫家寶日前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安排部署四季度經濟工作。會議內容涉及保持積極財政政策、穩健貨幣政策,穩定農業生產勢頭,堅持房地產調控等多項內容,但“第四季度將制定收入分配改革總體方案”一項卻被單獨提出,成為近日各媒體討論的熱點,足見該方案寄托了太多的民意期待。
收入分配改革方案即將破題,而此前它已醞釀了八年之久,這項改革涉及的區域之廣、范圍之大、階層之多、利益之復雜,都使得其推行舉步維艱。但無論它包含的內容多么復雜,兩條基本線路肯定是明晰的:一是增加低收入人群的收入,提高勞動者報酬在分配中的比例;二是控制壟斷行業和資源行業的暴利,矯正企業高管等高收入人群的收入畸高。通過改革,將沙漏型的社會兩極向中間擠壓,這是民眾的訴求所在,也是判斷該項改革成功與否的標準。
對漸進式的中國改革而言,局部、目標具體的或單線式的改革比較容易運用“制度空間”,進而被已有體制兼容。而涉及整體利益調整尤其是收入分配改革這樣帶有“公平正義”宏觀性訴求的改革,實行阻力卻相當大,因為它的目標本身就隱含著對現有制度環境(所謂“國情”)的重建,并試圖甩脫吸附在原有制度上的既得利益者。因此,從改革的現實性出發,已有專家建議,收入分配方案要著重“提低”,從長計議“控高”。
“提低”是改革的基礎內容,阻力也相對少得多。但收入分配改革不是簡單的民生工程、惠民政策,是以公平為目標、對全社會利益結構進行的調整。從制度上防止部分人非法攫取社會財富,并將社會資源部門化、個人化,是其要“改”和“革”的內容。更何況,在總體財富一定的情況下,“提低”與“控高”之間是非常明顯的“此消彼長”關系。如果僅是“提低”,那么靠不斷發展GDP、做大蛋糕的老辦法也能起到作用,也能暫時緩解分配上的尖銳沖突,但這肯定不是長久之計。
“不患寡而患不均”,這是收入分配改革討論中最常聽到的引言。而伴隨著這些討論的,是逼近警戒線的基尼系數,以及企業高管與農民工收入差距最大達4553倍的社會新聞。與社會訴求相對應,中央改革的決心也非常之大。溫家寶總理在今年兩會答記者問時,就將“收入分配體制改革破冰”作為本屆政府任期內最后一年對人民的承諾,而其后種種報道顯示,方案的討論與制定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客觀而言,期待方案產生“畢其功于一役”的效果是不現實的,但我們希望其展現出應有的“控高”力度卻是合理的——中國發展需要這種魄力,普通民眾比任何時候都渴望這種改革的“痛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