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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逝在光陰里的文字

2016-11-05  來源: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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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是古代的書寫材料,多用竹、木片制成,被削制成狹長條狀,上面用毛筆蘸墨或漆寫字。用竹做的叫作“簡”,用木做的叫作“札”,也稱 “木簡”。每支簡或札上面只豎寫一條文字。將這些寫了字的條狀簡編聯起來,就是中國最早的書了,稱為“策”,即冊。而那些比簡寬厚的稱為“牘”。用竹片制成為“竹牘”,木片為“木牘”,牘上面可以寫兩到三條字,是單片使用的。

    根據書寫的內容不同,簡的長度亦有差別。最長的“三尺簡”是“書法律”用的,所以漢代人有“三尺律令”和“三尺法”之說。而書寫儒家經典、圣人文語、六經之策的,則用漢尺2.4尺長的簡。那些通用簡牘的長度則多為漢尺一尺,所以書札又稱為“尺牘”、“尺書”或“短書”。

    甲骨文研究學者陶豫進寫竹簡已經頗有些日子了,問他寫簡的初衷,他總是自嘲地說想換幾個錢花。他當然知道寫簡賺錢是不大可能的一件事兒,因為在這個時代,人們會動輒幾千地花錢吃飯、花錢買包,卻不會用其中的幾分之一去買一冊自己看不懂的手工簡冊。其實他心中真正的愿望,是那種心涉文字之川、之境的體驗與感受。他認為沒有古文字的強悍功底,只能蜻蜓點水,看文字,終究表淺,自己動手是最有成效的?春啿粚憶]有味道。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繁雜躁亂,他卻愿意天馬行空自由地做自己。好天氣出門畫畫寫生,平常就呆在家里看書、寫字。從電腦里“下崽”出大量的資料,醉在那些久遠的古文字里。

    他最早看的是甲骨文,那些有趣的象形文字。他說那是很早以前的事兒了。以前老喜歡睡覺看天花板,想那些我們常用的字都很奇特,于是就像幻燈片一樣,把想象中的字打在天花板上。而一旦迷上了它,便一頭扎進去游蕩,如沐愛河。認知這樣的文字,要看太多的書,于是他搜集了許多書目,完全從古老原始的文字開始。他說文字是活的,古老的,如星圖一般,所有的歷史都在那浩瀚的星圖中顯現著,所有最古老的故事都隱藏在這些密碼中,而他自己則像是一個孩子,寫字,如孩子在那千萬年流淌的清澈河流中掬起一捧水,他要盡最大的努力想象那水的源頭。

    甲骨文之后,就是金文,即那些刻在青銅器上的鐘鼎文。一般的金文他都能很容易地譯出釋文,甚至許多博物館陳列的釋文錯誤也能被他一眼看出。步步走來,就是竹簡了。他認為,字是歷史,是觀念。原文實打實地把兩千年的文字攤在面前,凡是拗口別扭的就是假解,解釋就和東西一樣,真解永遠簡單、樸實。懂得了金文的字與義,他又迷上了竹簡,一個偶然的機會,朋友告訴他正在讀聶中慶寫的《郭店楚簡——老子研究》這本書,他便萌生了復寫這部簡的念頭。

    1993年,在湖北荊門郭店村出土了大量的竹簡,其中有一部《老子》傳本,與1973年湖南長沙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帛書《老子》在文字和內容上有著很大的不同。同出的老子甲、乙、丙三組都是不同內容的版本。這部竹簡本《老子》年代約在公元前300年左右,與老子生活的年代相距僅一二百年,是目前所見到的最古本的《老子》。竹簡一出,就受到國內外學術界的極大關注,成為郭店楚簡中最為重要的一部。陶豫進細細研讀了這篇老子,除了內容,早期的楚字之美也深深地吸引了他。

    無論畫畫寫字,他做事總是立竿見影,寫簡也是這樣。他開始細讀簡文,查找資料。自己削竹、裁切、刮青、烘烤,把做好的空白簡綁成一捆捆放好,剩下的就是最醉心的時刻了。在悄無聲息的世界里,小竹片左手拿,右手寫,不在乎慢、穩,在乎的是一種氣韻。他寫的簡冊文字里,有著溫柔與寬厚、沉穩與圓潤。他說楚字浪漫,秦字樸素,晉字如短刀,吳字多鳥蟲、裝飾。他先后寫成了郭店楚簡中的《老子甲》《老子乙、丙》《緇衣》《太一生水》《魯穆公問子思》等。他寫簡不是簡單機械的描摹抄寫,而是理解了每個字的字義。每一次這樣地寫,便像是穿越了時空,回到那幾千年前文風神秘優雅的古楚,自己像是跪坐在漆案前的小吏,窗外春風和煦溫暖,手中的筆不疾不徐。

    讀書、寫字,無論是甲骨文、金文還是楚簡,他都埋頭做著,像是一種使命般的喚醒。喚醒那些人們對最古老的文明的認知與熱愛,那里面藏著自由和高貴,藏著歷史和哲理,藏著器宇軒昂和激情。他要讓古老的精華重現,就像是那個“芒”字的解釋:生命雖然總是既歡喜又憂傷,但要有光,要破土,雖知總會消亡,但現時則如錐,需扎破包裹它的布袋,要讓人看到這小刺在光里,也如耀斑一樣炙人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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