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知何故,自結婚始便對作愛無興致:常常是我激情澎湃,她卻渾然不覺;甚至有時我正在興頭上,她卻與你談起家事,全然不顧及此時的“性”致高昂,多么叫人掃興。更出格的是,每次她都要用被子蓋臉,說怕見我欲火正旺時的“丑相”。而我則喜歡與之耳鬢廝磨,四目相對,試圖激起她的感應,她卻死也不肯露面,拒絕一切可能的刺激?上攵,這樣的性生活是何等的乏味和無趣。我好讀書。我有意識地向她灌輸一些性愛的知識,卻被她斥之曰“斯文流氓”。如此頑固不化,我對妻幾乎失去了信心。
不曾料想,一件小器物使事情發生了改觀。那天,我與妻正在“進行中”,她又用被角遮臉,我強行扯開,忿然道:“嫌我丑,你也未必雅觀!”又笑道:“其實這事并不丑,相反倒很美,赤條條地相擁相愛,極盡自然之態。古人將之比喻為‘云雨‘、‘魚水之歡’、‘蜂嬉蝶戲‘,都是很美好的形象。不信,用自動相機拍下來看看?”我打趣。忽見床頭柜上有一方小鏡,“要不,先用鏡子照照看。”
也許是好奇,也許聽信了我的話,她果真拿住我塞給她的鏡子,慢慢地照,照我,也照她自己,照了上身,又照下體,禁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臉羞得緋紅。那模樣比平時更動人,更激起我的情欲,我加大了動作力度,使出渾身解數。她開始面紅耳赤了,漸漸氣喘急促,并有意識地主動與我配合……我們酣暢淋漓地融化成一體。事畢,妻無限深情地對我說:今天她才真正作了一回女人。
真難想象,一面小鏡竟有如此神奇的魔力,撩起了妻沉寂的春心。我想,妻其實和所有健康的女人一樣,是有欲念的,只是長期偏見,心理壓抑,自我禁錮,從而形成性冷淡,通過小鏡子的視覺刺激,破除了她的心障,回歸到正常。此后,我們家的床頭柜上永遠置有一方小鏡。
[點評] 性愛并非丑事,也并不神秘,它是人類生活的必需,“食色性也”,它同吃一樣都是人的天性本能。上自圣賢、偉人,下至市井百工,不論尊卑富貧,性生活都不可或缺。其實古人對性事既不封閉也不神秘化,而是把它看得很平常,同時也認識到性愛時需要刺激物。
書載,漢代一些大戶人家的臥室皆有男女裸體彩繪,活動屏風后掛有與性有關的字畫;妝臺銅鏡后面有春宮圖;新娘出嫁時,把帶有各種性交姿勢圖例的房中術書籍置于嫁妝中。晚至清末民初,春宮圖卷仍是新娘嫁妝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帶到夫家后,往往就掛在床帳里。自然,夫妻內室不得為他人觀。當代西方社會家庭,臥室里也多有性手冊、裸體雕塑、性錄相帶、性用具、夫妻雙方或一方的全裸照片、親昵照片等。這些都說明性愛是生活起居的尋常事,性愛當以刺激物激發激情,一切形式的思想禁錮,乃至自我禁閉都有違生活的本義,有違人的天性。人人都該享有“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