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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關村轉型記

日期:2015-12-15  來源:《財經》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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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電子產品的中關村,并不低端,實現科技興國,就得有電子產品普及的過程,才能推動電子時代到來。而新時期到來,轉型是必然趨勢.

  參加過中國早期火箭技術中耐熱高分子材料研究的化學家胡亞東,退休之后,多了一個愛好,拍攝自家窗前的變化。樓下就是中關村大街,從窗子向外望去,中關村西區就在眼前,迎面是地標性建筑——中關村金融中心。“中關村變化太大、太快,我快看不明白了。”

  已走過88年人生的胡亞東,有60年住在中關村。這位中科院的高分子化學家,喜音樂和攝影,空閑時騎車穿行于中關村,在早期的電子一條街、圖書市場等,淘CD和相機,并隨手攝影。

  胡亞東見證了中關村的發展和不斷轉型。這個智力密集區,在近代30多年的歷史中,抓住中國改革開放、科技興國的潮流,擴散科技成果、發展高新技術產業,形成了中關村模式。

  在北京海淀區2015年10月發布的規劃中,未來三年至五年,中關村大街將完成轉型,到2017年底形成創新創業、科技金融、文化創意等新型業態集聚區,15萬平方米的電子賣場將逐漸騰退。

  現在,中關村又要轉型,迎面是“互聯網+”時代。

  胡亞東說,“中關村從無到有,時刻都在變化和創新,這就是它的魅力之處。”

  創業去

  從胡亞東家小區出來,穿過中關村大街,左轉,走幾十米后進入海淀大街,沿街往東走過五個紅綠燈,中關村創業大街便在右手邊。

  一年半前,這里是胡亞東常去的海淀圖書城步行街。新街掛牌一年多,已經進駐了37家創業服務機構,是互聯網創業的標志性街區,出入者談論的主題是令他陌生的“互聯網+”思維、天使投資、VC 和PE。

  創業創新已成為中關村新的宣傳語,這條街是“樣板間”。2015年10月11日,海淀區發布“中關村大街發展規劃”,被認為是中關村創業大街的“升級版”。

  在此運營四年的車庫咖啡,是草根創業者的集聚地。每天有近百名創業者、投資人、投資中介等涌進這個約800平方米的大平層上,隨意交談。

  身背藍色雙肩包的王修煜,帶著直驅式風力發電塔的項目,推開車庫咖啡的門后,70歲的他覺得“來對了地方”。

  自銀行退休后,王修煜搞起新型發電機的發明創造,申請到7項專利。在河南焦作家中聽說中關村有創業“孵化器”后,他花93元買了張硬座火車票,坐了8個小時的夜車來京。

  11月10日,他對《財經》記者說,看到他頭發灰白,有人主動上前搭話并提醒他,“投資人不太愿意投傳統行業項目,資金投入大、周期長,見效慢,且你年事已高,投資人喜歡的是短平快的電子商務、互聯網行業。”

  對此,他早有心理準備,“此行就是先過來看看,一是希望有人肯定我的項目,二是想找到引線人,我的項目小公司沒能力投入,大企業我接觸不到。”他計劃先待一周,在包里裝了14塊方便面餅,晚上花30元睡在車庫咖啡的沙發上。

  在車庫待了十天,車庫工作人員幫他聯系上了一家風電設備制造企業,項目合作還未有實際進展,但總算“接上線了”。這些天“一直在琢磨怎么說才能打動投資人”的他,買了一張回程車票,回家等消息。

   從云南來的吳建輝一待就是四年,在車庫咖啡里人稱“小畫家”。32歲的他早先是程序員,創業計劃有榨油機、動漫項目。“這幾年把青春都搭進去了,但見識 了不少極客和怪咖,看清了投資人的方向和興趣。喏,滴滴CEO程維就是在最邊上那張桌子簽下的第一個合同。”他指了指說。

  創業成功者的故事,流傳在熟客和后來者口中,也激勵他們來到創業咖啡館,找一張桌子坐下,等待投資人到來。無聊時,他們會談論來過這里的投資大佬,以及那些幸運者和怪咖。

   觀察久了,吳建輝新近產生了拍創業者和投資人片子的想法。2011年8月,他初來車庫咖啡時,人少且以年輕的程序員為主,“拿到十萬二十萬的投資都激動 得不得了。這兩年很多人混進來,大部分創業者只有一個idea,就想拿投資,對資金量的需求也越來越高。有些人花7000元注冊一個公司,印幾盒名片,就 來冒充投資中介。我前兩天見到一個人自稱來自韓國的投資中介機構,上網查了查,那公司在上海才注冊沒幾天”。

  融資成功的創業者大多只是拿到種子輪融資、A輪融資,“走到B輪融資很難,那投資人的錢就打了水漂兒”。現在,吳建輝對創業心生倦意,思慮著是否回云南。

  從車庫咖啡下來,往北步行,約50米外是家譜傳記樓。有些參觀者會走上二樓,問負責人涂金燦,“你們會搬遷嗎,下一步怎么轉型?”他的店是這條街僅存的與互聯網公司無關的四家企業之一,最近因租金糾紛與房東打起官司并見諸報端。

   修家譜、傳記是傳統生意,2010年,涂金燦的公司搬到有18年圖書城歷史的這條街,看中了這里是北京的文化地標之一,書店林立,高校環繞,來往者多是 文化人。但搬來半年后,他眼看著周末的書市被取消,書店漸少,客流量下滑。“有那么一兩年,教育培訓機構在此興起,很快也撤走了,這里房租太貴。”

  這條街轉型后,涂金燦的問題隨之而來。他說,中關村管委會的工作人員幾次和他談到轉型,說他的店與整條街不協調,“嫌我店面招牌太大,讓我調整,在長度上我縮減了81%,創業大街入口處的指示牌也沒有標識我們。”

   為配合轉型,2015年3月,他將二樓的大辦公室騰出做創業孵化器,五六個創業團隊入駐,做快遞、婚介、創意等項目。“賣創意的,只是和人海闊天空聊, 沒有文字方案,不懂技術和互聯網,不做市場調查,我稱作是一廂情愿式的創業。中國經濟進入了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創業型經濟時代,但創業也需理性,并不像雷 軍[微博]說的‘站在風口上豬都會飛起來’。”

  三個月后,沒有一個項目融到資,他中止了做孵化器的試驗。為了不被這條街拋棄,他開始向互聯網創新企業靠近。店外宣傳板上,他用大字號突出“互聯網+百家姓/親友圈”,還準備做APP及線下活動,“我不想搬離這條街”。

  電子街的沒落

  成為新的名片后,創業大街聚集了不少光環。從全國各地來的考察團蜂擁而至,政府官員、企業家試圖回當地復制創業街模式,還有不少人當作旅游景點進來逛一逛。創業者笑稱,這條街成了被展示用的“香水瓶”。而在1000米外,昔日時代寵兒的電子大賣場愈顯冷清。

  中關村e世界在胡亞東家廚房的斜對面,“十幾年前,我家可借對面奔騰處理器電子廣告的燈光用來夜間照明”。此前,家門口的e世界、海龍、鼎好[微博]這幾家大賣場,他常進去逛。e世界賣場已經關門。

   最近,他家旁邊的家樂福超市,200多米長的走道里,賣衣服、鞋子的店又撤換了不少,“我去問店員,她說現在誰還到這里買,都網購了。這就是電商的沖 擊”。在他住的中科院小區里,一到下午不時有快遞員來收發貨物,快遞三輪車疾馳而過。網購也走進了他的生活,家里新換的大門就是由親人幫他網上訂購。

  這種變化,在海龍做攢機商的安徽人趙文龍早就“嗅到”了。他早先做廣告行業,2004年左右,羨慕朋友在中關村做電腦銷售月入一兩萬元,便投奔朋友做起銷售,一年后他租了半個柜臺,自己做DIY電腦攢機。

   “那時候租柜臺還要找熟人介紹,好位置難求,組裝一臺電腦的毛利潤是10%-15%,生意好時一天能接上百個訂單。”趙文龍說。很快,他擴大了柜臺,但 到了2007年底,電商起來了,“又受黑導購的不良影響,客流量少多了,人工、配件的成本又在上升,店里一天的成交量才十幾單,毛利潤百分比下降到5%, 攢一臺機子賺幾十元”。2008年,他砍掉了柜臺,轉做電商。

  但生意依然不好做,“散客少了,客戶主要是網吧和電子商城。兩年之后,大 的電商平臺形成壟斷,小公司生存空間更小,我還得轉型,現在面向互聯網公司做服務器應用解決方案”。和他同時做DIY的同行,大多都已轉型,“不少人在圈 子里抱怨電子賣場的沒落”。最先帶他入行的老板,早在上世紀90年代就來到中關村,“據說那時候攢一臺機子有幾千元利潤,生意很好做,客戶多是企業和政府 單位”。淘到資金后,他那個老板早就轉到旅游行業去了。

  利潤趨降,小公司難做,不只是中關村商戶們面臨的現實,在電子配件的集中生產地東莞,制造商們更是深有體會。39歲的張強(化名),五年前在東莞是一名電子配件制造商,生產充電器和數據線。他現在是北京大學[微博]萬柳公寓的保安,最近他也常去光顧創業咖啡館,正在做網上婚介平臺。

   他曾經在電子配件廠做了兩年工人,2008年自己開廠。開始出貨量很大,一兩年后,人工成本上升明顯,市場愈加信賴品牌產品,沒有核心技術做代加工,利 潤微薄。“不時有一些同行倒閉,企業間互欠三角債。更糟糕的是,2010年一名非洲商人下了大單,我們趕制交貨后,那人蒸發掉了,欠下上百萬的尾款未 付。”一夕之間身無分文,他忍痛北上。

  電子產品利潤下行、電商沖擊之外,是電子產品在中國家庭的普及速度。以計算機為例,據中國統計年鑒,2012年城鎮居民家庭每百戶擁有87.03臺計算機,2005年每百戶的數字是41.52臺,十余年來發展迅猛。

  市場的力量是無情的,企業順勢而動才能生存。“這幾年電子行業變化太快,市場大浪淘沙,浪花來了,能跟上一個浪花可能就上去了,不轉型那就被拍死。所以,這幾年我最大的體會是不斷轉型。”趙文龍說。

  11月初,在海龍大廈和鼎好商城,導購比顧客多,一有人走進去,立馬有四五個導購圍上來招攬生意,拒絕后有導購會甩下一句“沒勁”。

  e世界賣場上面的寫字樓里密布著占地十幾平方米的小科技公司,年輕人三三兩兩擠在小隔間里,對著電腦工作,旁邊就擺放著貨架,或賣或維修。不斷有隔間被騰退,人來人往。

  對于中關村接連撤走的商戶數量,圓通[微博]快遞中關村西區的負責人馬參加感受最為直觀,海龍、鼎好、e世界都是他的片區,“幾年前這三個樓是快遞行業的一塊肥肉,每天發出不少裝有電腦、手機及配件的快遞,但從2013年起取件量大幅下滑,從當時每天平均六七千單的取件量降至今年每天約1500單”。

  變、變、變的中關村

  攢機商們曾依賴的中關村電子一條街,是經濟發展和時代產物,它的興盛緣于電子產品走入中國尋常家庭。2000年,中國城鎮居民家庭每百戶計算機擁有量才9.7臺。

  1999年,國務院批復同意《關于實施科教興國戰略加快建設中關村科技園區的請示》,在科技人員和智力資源密集的中關村建設科技園區,通過科技成果和創新知識的產業化,調整產業結構,加快經濟和社會發展。

  海龍、鼎好、e世界的賣場項目正是中關村科技園區西區項目規劃中的部分內容,分別在1999年底、2003年和2006年完工后開業。賣場里開始賣電子零配件,后來是電子產品,從音響、數碼相機、電腦、mp4到手機,胡亞東跟著潮流購買,數碼相機前后買了20多臺。

  旁邊耗時五年建成的中關村廣場,于2000年開工建設。同年,胡亞東入住新建成的中科院小區,從他家窗戶可俯瞰中關村廣場。

  路邊的小平房、附近民房被拆掉,胡亞東家對面先是一層層挖地基、封頂后,建空中花園,大車拉來一批樹,起重機再吊起來種上去。這些變化胡亞東看在眼里,“覺得很有意思,就開始拍照”。

   胡亞東在中關村住了60多年,是中關村發展的見證者。解放前他在清華園念完了大學,幾年后赴蘇留學,1955年歸國。他至今記得,下了公共汽車后,他在 一路泥濘中走到中科院化學研究所報到。“那時候中關村除了科研院校的大樓外,周圍是低矮的民房、四合院、農田、果園,一派田園景象。“80年代后期,現在 的中關村西區還破舊不堪,他在街巷里教外孫女騎自行車,小姑娘指著房頂上的草喊,爺爺,房子上竟然長草。而如今改變之大,令人驚嘆。”

   十幾年前,中關村西區開建時,他就四處轉悠去看。在臨時項目指揮部里,他結識了一個小提琴愛好者,興趣相投,對方帶他看西區建筑群的設計模型。“每個樓都 不一樣,設計新巧。他還給我講,中關村廣場為了節能環保,未使用空調供冷的傳統方式,采用了世界先進的大型外融冰方式蓄冰供冷技術,我這個化學家都覺得設 計真棒。”

  “我看著西區一棟棟高樓拔地而起,大樓唰地建成了,突然間就嘩嘩進駐了數千家商鋪、公司。”胡亞東說。在中關村電子大賣場建成之前,電子一條街實際上開在沿街的一兩層民房里,中關村的小馬路上,“熱鬧非凡,立著一個個小門市部,還有擺地攤的”。

   第一家電子市場是四海市場,上世紀80年代中期那是北京市第一個蔬菜自選市場,因經營不善,改賣周邊興起的電子元配件。如電子電容和零配件等,后來出現 了收音機、音響,胡亞東常在那里東轉西轉,淘古典音樂CD。“打口帶、盒式錄音磁帶,質量不錯,有些外殼還分氧化鉻、金屬殼,都是那個年代別處買不到的東 西。”

  隨著上世紀90年代末北京修建四環路,四海市場拆遷,電子產品走入大賣場時代。隨后,電子產品銷售在中關村繁盛了20余年。

  其實,2011年,由海淀區發布《中關村西區業態調整規劃(2011年-2015年)》,西區業態調整,產業形態集中在高科技產業、金融服務業、文化創意產業、科技中介服務業、教育培訓業等。此時,中關村西區經過十余年來的一級開發、二級開發,陸續建成投入使用。

  如今,西區大企業集聚,既有微軟[微博]、新浪、騰訊等高科技企業,也有大型國企和金融機構等。

  胡亞東家樓下的中關村大街時常擁堵,這條街在1999年改造前叫白頤路。胡亞東還記得,那是上世紀50年代修建的通往西郊的主干道。“更早前是石板路,后來撬掉的石板被用來修建天安門廣場。道路兩側曾經柳樹成蔭,后來換成楊樹,再后來道路拓寬,楊樹也沒了。”

  “第一村民”們

  是誰成就了中關村?

  “中關村第一人”、中國硅谷倡議者的陳春先,是胡亞東的朋友。陳是中科院物理所研究員,研究核聚變,“他率先下海創業,在中關村撒下科技創新和技術擴散的種子”。

  1980年10月23日,在中科院物理所大樓旁一間布滿蜘蛛網的庫房內,陳春先和工程師紀世瀛、崔文棟等7人開工,成立了北京等離子體學會先進技術發展服務部(下稱服務部),這是北京市第一個民辦科技機構,開展科技咨詢和技術開發業務。

   現年73歲的紀世瀛,想起那個時刻還眼睛潮紅。紀世瀛對《財經》記者說,當年陳春先闖進他的宿舍,講起考察過的美國硅谷和128號公路,“他說,科研人 員都在實驗室里做研究,沒人想著創造生產力。海淀這個地區太適合搞技術擴散試驗,搞得好能形成技術密集企業區,你想過沒有?”

  那時,中國提出改革開放不到兩年,百廢待興。中科院大墻內外兩重天,“墻內有那么多知識分子和科技研究,墻外東升公社還是一片農田,甚至有荒涼之感。當時我38歲,感覺到舊體制的壓抑”。 紀世瀛決定去闖一闖。

  幾個人說干就干,很快在院外承擔起等離子冶金、鍋爐監測改造等項目,這些項目忙壞了陳春先、紀世瀛等人。幾個月后,他們又吸引到附近高校和科研機構的幾十名科研成員臨時加入,提供科技咨詢、研制開發等,“這支科技游擊隊,游蕩在中關村”。

  紀世瀛說,還有一些科技流浪漢加入,云南有位不得志的科技人員,也來加入他們,“這就是中關村的特色——包容。也正是來自有關單位和領導的包容支持,我們才放手去干”。

   創業之初也有障礙。1982年12月,服務部遭遇查賬,被指責“搞亂了科技人員思想”。在媒體報道和多方呼吁后,次年,時任中央領導胡耀邦、胡啟立等作 出肯定批示。胡啟立批示稱,陳春先帶頭開創新局面,“可能走出一條新路子,一方面較快地把科研成果轉化為直接生產力,另一方面多了一條渠道,使科技人員為 四化作貢獻”。

  有“尚方寶劍”后,1983年4月,陳春先和紀世瀛等,在服務部基礎上成立北京華夏新技術開發研究所(下稱華夏所),同時成立了華夏電器技術服務公司和華夏電器廠,技工貿一體化。

  當時海淀區科委和市科協對此大力支持。海淀區科委時任主任胡定淮對《財經》記者說,作為新生事物,華夏所面臨諸如工商批準、銀行開戶、辦公場所等問題,“我們是摸著石頭過河,請示區政府下批文,領導也開明有擔當,很快就辦下來了”。

  有了開發場所后,華夏所又看上中關村當時頤賓樓附近的商機,買下對面的大雅餐廳做門市,“我們貼上紫紅色的玻璃鋼防紅磚,非常顯眼”。后來,科海、京海、四通等先后成立,也在頤賓樓和大雅餐廳附近買下門市,日后盛名的“中關村電子一條街”初具雛形。

  到1987年底,中關村已形成科技企業群,“中關村電子一條街”科技企業總銷售額9億多元,成為全國最大的微機與電子元器件和信息產業技術市場。

  “第一村民”的帶頭作用,就像物理學家嚴濟慈題給紀世瀛的字幅,“一馬當先,萬馬奔騰”。1988年,中央決定在中關村建立中國第一個高新技術產業開發試驗區。11年后,批準創建中關村科技園區。

  中關村孕育出不少大型知名企業,如聯想、方正等。華夏所卻遇上了經濟糾紛,合作方中途終止微機開發的合同,“導致華夏所背上275萬元銀行貸款,無力歸還”。1990年,幾經訴訟,華夏所最終勝訴,但它已折戟在創業潮中。

  紀世瀛后來連任三屆北京民營科技實業家協會會長,晚年轉做教育,這段中關村創業經歷讓其感慨萬千。一同創業的伙伴,陳春先患病去世,崔文棟因當年避債流落到廣西。2010年,中關村民營科技創業30周年紀念,崔文棟來參會,“來回機票錢是我匯給他的”。

  對新經濟潮流,他依然保持敏感。“全球經濟正在向創業型經濟轉變,我在2006年就狂熱呼吁探索中關村新模式,發展創業型經濟,主要結構就是以知識產品、技術產品、信息產品等為主體的高新技術產業。”

   紀世瀛說,民營企業自有活力,應多予鼓勵,政府不要設置太多條條框框。“剛成立園區時,中關村上面的管理層級太多,大管委職責不清。為此,我向有關領導 多次建議權力下放。我對一個中央領導說了個形象的比喻,領導就像拿一把苕帚,你一把攥住,往下看苕帚苗條條是道,但從下往上看是千頭萬緒,下面希望的是一 竿子插到底,不要那么多分枝。我一向主張管理簡約。創業潮到來了,更不要規定每個浪花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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