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出臺兩周群租轉入地下,業內稱處罰力度不足致泛濫
“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正規中介都不敢干了,有合適的群租房,我們店里新來的經紀人還惦記著租呢!”正如廣安門附近一家大型房產中介門店周店長所說,本市治理群租的新規《關于出租房屋人均居住面積標準等有關問題的通知》出臺兩周以來,群租生意開始轉入地下。昨日(31日),記者在搜房網、趕集網等網站上搜索相關租房信息,發現大量的床位出租信息,這些信息的發布者都是所謂的“獨立經紀人”。在群租市場中,這個相對陌生的稱呼成了小中介和二房東的代名詞。
百環家園70平米兩居住23人
“誰拿了我的手表,速速還給我!”昨日上午,跟著“獨立經紀人”肖女士走進東三環雙井百環家園10號樓里的一套兩居室,一張語氣生硬的“失物招領”就貼在了漆皮脫落的衛生間門上。很難想象,這個不到5平方米的衛生間,是房子里23名租客共用的,而整個房間的居住面積只有70平方米。
一進門,客廳變成了主臥,擺放著6張上下鋪。“這12個床位里僅剩1個床位可以租住了。”肖女士說著又帶記者往臥室里走。一個稍大的臥室里,塞入了4張床,稍小的一間有3張床,兩床間距離最大的也不夠兩個人并排走過。
這套兩居室里的26個床位,只有3個床位的床板上還沒有鋪蓋,其余已租床位上都擺滿了租客的生活用品。
看記者有些猶豫,肖女士還詳細介紹了每種床位“低廉”的月租金:客廳下鋪是500元,上鋪550元,臥室的就分別貴100元;只要交200元押金就可以把床位定下來,隨時都可以入住。
根據治理群租的規定,人均居住面積低于5平方米,或每個房間的居住人數超過兩個人時,即可被定義為“群租”。當記者詢問近期的整治會不會影響到日后租住時,肖女士不以為然地說:“這房子已經這么用了三年,也沒遇到什么問題。”
二房東變“獨立經紀人”招租
從百環家園出來,小區門口已不見了以往群租房招租的廣告。記者隨即聯系了網上找到的另兩位“獨立經紀人”,到附近的華騰園和首城國際小區探訪:群租客人均居住面積只有3平方米左右,出租床位情況和百環家園差不多。
這些不把法規放在眼里的“獨立經紀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在房地產經紀圈里,“獨立經紀人”原本是個非常高端的“職稱”,他們的組成人員主要是那些已經通過國家考試、獲得經紀人資格的房產經紀人,只是由于沒有加入任何一家中介,而被冠以“獨立”的頭銜。在北京市場,獨立房產經紀人會采用合作的方式,即在自己積極開拓信息源的同時,拿自己能掌握的信息與別人(中介公司、別的獨立房產經紀人)配對,共同完成交易后分配傭金。
“自從群租現象泛濫后,‘獨立經紀人’這塊金字招牌,算是被二房東和一些小中介里的‘黑’經紀人糟踐了。”廣安門附近一家大型房產中介門店周店長說,如果他們在網上亮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很少會有客戶搭理。但如果是躲在這塊招牌的背影里從事群租勾當,很容易吸引客戶“上鉤”。
記者探訪時得知,這些“獨立經紀人”手里至少擁有兩套房子用來群租,都是先從房主的手里租房,通常是一租就租5年以上,之后自己添置床鋪再租給別人。“小區里有許多這樣的群租房,都是給剛畢業的大學生或來京打工的外地年輕人租住的。”帶記者看房的羅女士說。
群租收益高罰3萬“不心疼”
樓上就是一處群租房,一說起二房東組織群租,家住首城國際小區的李女士氣不打一處來。她認為,治理群租的根子還在于這群“獨立經紀人”。
“群租房雖然大量存在,但是由于它的隱蔽性,又有相當一部分來京人員愿意租住,只要沒有人告發,一般也很難被發現。”李女士說,這些二房東、黑中介由于沒有掛靠的中介公司,沒有在案登記信息,也為查處帶來了很大難度。
事實上,一些群租行為都是房主默許的,只要房主短期內不打算住這套房子,給中介托管用于群租,租金收益至少可以翻番。與此同時,群租現象屢禁不止,一方面是因為正常租房成本太高,尤其是剛步入社會的大學生很難承受;另一方面,群租行為被發現后,懲處力度不夠,也是讓一部分人肆無忌憚的因素。
根據《北京市房屋租賃管理若干規定》,中介機構及其人員從事房屋租賃經紀業務違反出租房屋限制條件的,責令改正,處3萬元以上10萬元以下罰款。
“即便是最低3萬元的罰款,規定出臺兩年了,也沒聽說哪家中介被罰過。”業內人士以百環家園的群租房算了筆賬,即使平均一個床位的月租500元,26個床位每月合計租金1.3萬元,一年租金15.6萬元——繳了3萬元罰款,還剩下10多萬元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