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42天之內,國航、南航、深航3家航空公司的5架航班先后遭遇恐嚇。雖然每次恐嚇最終都被證明是虛驚一場,但仍然引起了不同程度的恐慌和網民的廣泛關注。
國航一日遭遇兩枚“詐彈” 犯罪嫌疑人系精神病患者
“平安到家了!”家住北京的劉先生于10日凌晨3時57分發出了這條微博,此時距他發出互聯網上第一條有關航班被要求重新安檢的微博已經過去11個小時。
劉先生乘坐的國航CA4111次航班由拉薩起飛經停成都飛往北京,正常起飛時間是9日16時。飛機起飛前接到匿名恐嚇電話,被迫重新安檢,航班延誤4個多小時后才得以起飛。
劉先生告訴記者:“飛機當時有些晚點,我是16時后上的飛機。大概30分鐘后,飛機艙門已經關閉了,忽然聽到廣播說,‘非常抱歉,根據地面安檢的要求,請旅客帶好手提物品下飛機’。”
“隨后,我們被大巴車拉回候機樓,重新進行安檢。托運的行李被重新檢查了一遍,機場廣播不停地播報旅客的名字,要求他們到樓下柜臺開包檢查行李,大概喊了幾十個名字。我們乘客的情緒還算穩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也沒有出現乘客因為恐慌而換航班的現象。”
幾乎在同一時間,國航另一架由南昌飛往北京的航班由于接到恐嚇電話,也在進行緊急安檢。這架原計劃18時05分起飛的航班,延誤了3個小時之后才得以起飛。
據悉,制造這兩起飛機恐嚇事件的犯罪嫌疑人是16歲的陳某,目前已經向警方自首。
廣東中山火炬開發區分局濠頭派出所教導員彭漢軍告訴記者,9日19時許,陳某的父親帶著陳某到派出所自首。陳某進派出所后不出聲,只是低著頭坐著。
警方查證他的手機號后確認陳某即恐嚇航班者,但是手機上相關的電話記錄已經刪除。警方在訊問中得知,陳某于9日下午分別撥打了拉薩、南昌和北京三地的“110”,說某某航班上有炸彈。由于他在給北京警方打電話時,把航班號說錯了,北京警方并沒有相信他;拉薩和南昌的警方則立即通知了機場。
在訊問過程中,警方發現陳某有一定的精神障礙,于是對其做了相關的鑒定。醫務人員對其進行檢查,發現他有“世界末日”“地球爆炸”“我燒死自己”等異常言語。陳某之前的病例也表明,陳某曾于今年1月至2月在中山市第三人民醫院門診部3次就醫,臨床診斷為精神分裂癥。
中山市第三人民醫院精神科主任醫師胡季明認為,陳某正處于精神分裂癥發病期,有明顯的精神病癥狀。廣東警方告訴記者,在陳某家人的要求下,陳某已經到中山市第三人民醫院住院治療。
飛機恐嚇事件頻出 “狼來了”破壞民航秩序
就在國航連遭“詐彈”的前一天,一架由烏魯木齊飛往北京的航班8日也因接到匿名恐怖信息,迫降蘭州中川機場。經嚴格排查確定為虛假信息之后,才重新起飛。短短42天之內,已有5架航班遭遇恐嚇,密度之大令人咋舌。
中國民航大學李曉津教授指出,飛機恐嚇事件大體有3種原因:一種是出于某種主觀目的,想阻礙或延誤飛機起飛的;一種是乘客因種種原因,假報警對航空公司宣泄不滿情緒;還有一些人純粹是因為惡作劇或者精神有問題而恐嚇航空公司。
中國民航大學法學院黨委書記朱向東認為,“詐彈”頻出是部分人公民意識薄弱的表現。飛機是一種對安全性要求很高的交通工具,出于對飛行安全的考慮,一旦出現報警,一般都要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進行嚴格的排查甚至迫降,以確保萬無一失。無論出于什么目的恐嚇飛機,都會造成很大的損失。既會對乘客的正常出行產生極大的干擾,也容易產生社會恐慌。因此,恐嚇飛機不僅是違法行為,也是對公共權益極大的不尊重。
統計顯示,九成以上的恐嚇者年齡在18歲到30歲之間。這些年輕人心存僥幸,認為自己不會被發現,而從目前的案例來看,無論恐嚇飛機者多么隱蔽,最終都會被查出,并受到相應的懲處。
中國民航大學法學院教授、民航空防安全專家林泉說,飛機恐嚇事件連續出現,一定程度上也說明我國相關的宣傳工作仍不到位,部分人法律意識淡薄。很多人對恐嚇飛機問題的嚴重性認識不足,這一點在青年人群體中體現尤為明顯。
恐嚇飛機最高可判15年 民事處罰力度仍需加強
林泉表示,我國的法律法規對恐嚇飛機的行為,進行了嚴格的規定。按照恐嚇行為造成后果的嚴重性,分別受到刑事和民事處罰。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編造爆炸威脅、生化威脅、放射威脅等恐怖信息,或者明知是編造的恐怖信息而故意傳播,嚴重擾亂社會秩序,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嚴重后果的,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治安管理處罰法》也規定,散布謠言,謊報險情、疫情、警情或者以其他方式故意擾亂公共秩序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處以五百元以下罰款,情節較輕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
林泉說,按照相關法律的規定,發布虛假恐怖信息造成嚴重后果的,最高可以判到15年。而民事處罰往往只有幾百元,顯然太輕。
林泉表示,在刑事處罰落實的同時,相關民事罰款也一定要加強。在恐嚇飛機行為中,警方、民航、機場會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如果飛機被迫返航,成本就會更高,這些成本應該由恐嚇飛機者賠償,以增加其犯罪成本。
乘客劉先生告訴記者:“我是一個攝影愛好者,早知道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就多拍幾張照片了。”劉先生輕輕一笑的背后,又有多少事需要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