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正付出前所未有的努力,試圖抓住暢銷書《世界是平的》中描繪的服務外包轉移浪潮這一歷史機遇
去年,國家商務部、科技部等正式啟動“千百十工程”,以一個國家品牌“ChinaSourcing”為代表,“中國服務”開始了從“全球工廠”到“全球辦公室”的征途。
所謂“千百十工程”,指的是“十一五”期間,將在全國建設10個服務外包基地城市,推動100家世界著名跨國公司將其服務外包業務轉至中國,培育1000家獲得國際資質的大中型服務外包企業。目前中國政府部門已經認定了11個“中國服務外包基地城市”(北京、上海、天津、深圳、西安、成都、大連、南京、武漢、濟南、杭州)、1個“中國服務外包示范基地”(蘇州工業園區)和1個“中國服務外包示范區”(無錫太湖保護區)。
進入2007年,全國各地紛紛打出了服務外包“門戶”、“窗口”、“人才基地”等雷同招牌,國家品牌“ChinaSourcing”的翅膀下又孵出了一堆“××Sourcing”子品牌;走馬燈式的大小會議上,官員們對“ITO”(信息技術外包)、“BPO”(業務流程外包)朗朗上口;二線城市紛紛發力,其吸引爭奪服務外包企業的優惠政策力度可謂志在必得。
“服務外包”忽如一夜春風,吹綠了神州大地。
然而,企業在這場政府主導的服務外包熱潮中,卻并沒有感到多少溫暖。“我一個月內參加了3個服務外包論壇,還是那些人,講的也是同樣的話,只是地方不一樣。”一位服務外包企業老總對記者抱怨,“實際上用處不大,服務外包畢竟是一樁生意(business)。”
事實上,政府的思路也很明確,在轉變對外貿易增長方式,實現從“制造中心”向高附加值的“服務中心”升級的語境之下,服務外包對于中國經濟來說的確有著難以抗拒的想象空間。服務外包屬于綠色環保的高增值和高增長“雙高”產業,印度Infosys公司毛利潤率高達42%,凈利潤率26%;服務外包又是沿著人力資源配置展開的典型的“生產性服務業”,它的“資源”、“設備”、“原材料”都是人,這正是社會就業壓力巨大的中國所需;印度企業已經為中國提供了范例,服務外包企業的最高境界正是中國企業夢寐的“標準制定者”,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服務外包產業的前途不亞于自主創新。
然而現實不容樂觀。中國已經證明了自己成為制造大國的能力,但要與服務外包大國印度爭奪“世界辦公室”,目前很大程度上還只是一種可能性。印度四大外包巨頭的年營收都達到了30億—50億美元,而中國目前最大的服務外包企業年營收才不過1億美元,前者的年增速還絲毫沒有放慢的跡象。Infosys、TCS等印度外包巨人已經發展到超過10萬名員工,而中國企業才僅僅數千人規模,相當于印度大企業10年前的狀態。在最大的美國市場,印度占有90%以上的份額,中國則不到1%。
由于地域和文化的接近,3年前,東軟、華信、中訊軟件等對日服務外包企業已成氣候,但日本國內發包商開始把目光轉向越南等新興市場,今年5月以來,中國企業普遍遇到業務增長放緩的瓶頸。而對歐美業務的服務外包在中國起步是2003年以后的事情,“都還是剛出殼的小雞雛”,博彥科技高級副總裁、北京服務外包企業協會理事長曲玲年說。
中國服務外包業近兩年的成長,很大程度是風險投資支持下的一種從無到有的跨越,是在印度壟斷巨傘遺忘的一些角落的成功。獲得一些偶然的機會并不必然導致一種商業模式。華道數據總裁楊鵬說:“大多數企業還不知道這個行業的水深水淺。”
2007年,全球服務外包市場規模預計達到1.2萬億美元,聯合國貿發會議預測,未來幾年還將繼續保持30%—40%的增長。未來5年,美國白領工作崗位的離岸外包將達30%,到2010年,發達國家25%的傳統IT業務將流向印度、中國和俄羅斯。如何才能抓住歷史性機遇,對于中國將是一門大考。
北京力圖要打造中國的NASCCOM(非贏利市場機構,印度外包業的成功推動者);上海服務外包發展中心主任徐龍章認為靈活是我們的優勢,中國外包企業可以聯合起來建立平臺,統一到海外接單;中軟國際張崇濱主張以國內市場為籌碼,“內外互動,培訓先行”;楊鵬則提議不要唯印度馬首是瞻,積極培育國內市場,“先吃飽,再出去”。
這個產業的真正主角——企業們正在“小馬過河”。
中關村軟件園:企業唱主角
中國的NASSCOM
12月13日,從事ITO(IT服務外包)業務的文思信息技術公司在美國紐交所上市(代碼:VIT),融資6502.5萬美元,成為國內第一家赴美上市的服務